1
小时候身体很差,又瘦又小,个头在班里排前三,基本都是坐教室第一排吃粉笔灰的货。
爸妈回忆,我那时隔三差五要感冒,每年暑假必有一次发烧住院打吊针。
总是感冒,迟迟不好,就拖成了鼻炎。
再到后面,已经分不清究竟是鼻炎引发感冒还是感冒引发鼻炎了。
反正每天呲溜着鼻涕泡泡,时间一久也就习惯了。
一直到大概初中时候吧,医院,医生下了个诊断:
鼻窦炎
我猜爸当时应该是懵的。
而我当时连中间那个字怎么念都不知道。
然后医生说得治,得穿刺,把鼻涕冲干净。
只见那虎背熊腰的医生掏出一柄筷子粗的钢管,把我脑袋抵住墙,然后把钢管插进我鼻子。
我也忘了当时有没哭闹,只是觉得好痛好恐怖,然后印象特别深的就是听到闷闷的「咔擦」一声,那钢管好像进去了,我当时以为戳进我脑子里了…
然后医生说好了,从钢管里抽出一根铁芯子,开始打药水进去。
我捧着一个铁盘子,像个白痴一样接着那从鼻子里嘴里哗哗流出来的药水,觉得脸里面胀胀的。
之后爸爸又是心痛又是欣喜地问医生,「好啦?!」
「嗯,好了」医生说,爸爸眉飞色舞。
但是这医生说话不喜欢一口气说完。
「记得每隔一个礼拜要过来再冲洗一次,长期冲就好了」
我差点晕过去。
回到家,爸爸想了半天,迟疑地问我,要不要再去了?
我死命摇头。
爸爸回想那个猪肉注水般的场景也是心有余悸。
于是再也没去做过第二次穿刺冲洗。
当时的我,从没想过这样的决定会对我造成怎样的影响。
而现在做医生了,回过头想想还挺可惜的,其实那次已经穿刺完了,之后再冲洗就没有那么可怕了,主要是我的恐惧心理作祟,放弃了后面的治疗。
2
我从小拍照就不太上镜。
对着照片研究过,应该是我从来都不笑的原因。
就算笑也是抿着嘴,放别人那儿是笑不露齿淑女状,放我身上就是皮笑肉不笑的僵尸状。
大学十年的专业都是口腔医学,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原因:
上颌前牙轻度唇倾
诶不搞这么学术了,就直说了吧。
我有点龅牙,所以有点自卑,对着相机笑得不自然。
不过,母校毕竟是国内口腔医学的殿堂之一,我很容易就找到了解决办法
矫正牙齿排列的正畸治疗。
「但是…究竟要不要矫呢…」
我并不是那种很明显的龅牙,恐怕只有天天对着镜子的我、具备专业知识的我,才能看出那么一点点轻度的唇倾…换句话说,矫正的收益可能只是美观上的轻微改善。
然而矫正的代价我倒是了解得比较清楚——拔掉2颗牙齿,佩戴两三年的牙箍,从此三餐后必须刷牙以防蛀牙,每个月都要复诊调整牙箍,还有其他的风险或并发症,等等…
「到底值不值呢…」
身边倒是不少同学毅然行动了,可能是他们有其他问题,矫正牙齿收益明显大于付出,就不用这么纠结了,近水楼台先得月。
他们趁着读研读博的几年时间完成了矫正,现在都成了一口自信笑容的帅哥美女。
而我现在倒是也不纠结了,坦然接受了…「反正也不是功能性的问题,奔三的人了也无所谓牙齿好不好看啦」
我觉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「大问题」反而会比「小问题」更容易处理,至少前者会给人决意纠正的理由,而后者往往给人留出两难的困境。
3
看到这里,你觉得1和2这两件事情,有联系吗?
大多数人都应该觉得不相关。
但其实是有的…而这个不为人知的相关性,才是我写这篇文章的原因:
我的龅牙,罪魁祸首实际正是鼻窦炎。
当我们呼吸时,空气可以经过鼻腔,也可以经过口腔。
大多数人是习惯用鼻子呼吸的,医学也提倡大家用鼻子而不是用嘴巴呼吸,因为用鼻子呼吸可以有加湿、加温、过滤空气等好处。
但是,如果鼻子能通过的空气量不能满足呼吸需要,我们就会改用嘴巴呼吸,比如激烈运动时,比如逆风时,比如,鼻塞时。
鼻炎、腺样体扁桃体肥大、肥胖等,是儿童出现张口呼吸的最主要原因。
家长如果不知道「张口呼吸」这个概念的话,可能根本不会发现孩子的变化——也许只是孩子睡觉张着嘴,变得特别容易流口水,习惯打呼噜了。
大半夜的,谁会注意那些,没准看到了还以为是孩子睡得香。
而张口呼吸的危害,并不会快速地表现出来,只会在家长眼皮子底下逐渐积累,潜移默化地伤害这个孩子。
对照上文,你猜到张口呼吸的危害了吗?